重逢
剛才和一位三十年沒見的,從幼兒園小班就在一起的相識重新聯繫上了。她現在瑞士。她說看到我的自媒體、臉書專頁,都不敢認我,說以前沒覺得你帥啊,現在都不敢認你,發了信息,心說,“完了完了,肯定發錯了,不定發到誰那去了”,我說,在監獄裏我讀了一些書,可能對氣質有所影響。 我二十一歲時從天津得法回來,1994年初寫“倒提黃河三尺冰 松紋隱隱寒氣凝 群魔斬盡乾坤泰 朗吟拂袖歸太清”,給她看,她父親在我走後看到我寫的紙片,說,「好詩」 她父親是大名鼎鼎的高鴻業,翻譯薩繆爾森《經濟學》的。我初中聽的美國流行音樂,全是從她父親那裏借的。《貓》裏面主題曲 Midnight not a sound from the pavement 我們聊了幾句,她問我住哪裏,我含糊以對。我說我是中共的國家敵人,因此不說過於具體的住處。她說,還較勁哪?你還是一根筋,這點倒是一點沒變。我說我不知道自己是一根筋,但是中國人都說我是一根筋。看來這真的是一根筋了。但是美國人不這麼覺得,他們接納我。 我們說了不少人民大學裏的記憶,我提到日本的唐迪,加拿大的陳曉惠,都是幼兒園一個班的。曉惠是張志新妹妹的女兒。誰能聯繫上她? 她說自己記性不好,小時候的事都記不清了,也許是老年癡呆症;我說老年癡呆症是象我這樣,記四十多年前的事,連場景、陽光都記得清,但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已經忘了。